2013-10-24

(4) 聽朱嘉雯談聊齋及其它。

這禮拜來和大家聊文學的是朱嘉雯,佛光大學中文系主任。這是充滿濃濃學院味的一堂課,當老師滔滔不絕地談論著蒲松齡的時代背景,創作動機,和小說裡的種種情節,我有種重返校園的錯覺。

蒲松齡的《聊齋誌異》已為多數人所知,但真正讀過的人或許不多,就連中文系畢業的自己也不曾完整讀過一回。在老師的帶領下,一則又一則奇幻有趣的情節宛如電影畫面,一幕幕不停地躍至眼前,讓人捨不得分心。


這一堂課,與其說是教大家如何認識聊齋,不如說是教大家如何閱讀,在閱讀裡,你發現了什麼,看見了什麼,體會了什麼,如果沒有老師的帶領,自己可以從文本的閱讀裡體會多少樂趣,而這樣的樂趣和經老師提點後的閱讀經驗有何不同?就像老師說的,同樣在閱讀,為什麼別人可以讀到A的層次,而自己卻不行?當然這不免要牽涉到每個人迥異的成長經驗,但透過思考與交流,或許可以達到互補的功效。

這堂課看到作家如何形塑典型人物,如何透過情節的鋪排來暗諷人世,這些其實都是知道的,如果只想感受閱讀的樂趣,或許這樣就已足夠,但如果要創作,只是這樣或許仍嫌不足,除了知道別人如何處理題材外,或許更應該反過來問自己,如果是我呢?如果這些宛如社會案件的故事情節要由自己來執筆,我會如何去描述?如何去呈現?如何去創造?對老師講的〈寒月芙蓉〉印象深刻,深刻不是因為故事,而是老師最後的那一席話:「寫故事,尤其是短篇,有時點到就可以,不要多了。」

一直覺得寫作是一件極為考驗的事情,其中包括文字的駕馭、語言的組織和情感的節制等諸種能力的掌握。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若說又要說到何種程度,我自己都還在摸索與學習。就多看多讀多寫多感受吧,大量閱讀各式作品,閱讀不僅是要看別人如何說故事,更是為了累積自己的語彙量,同樣一件事情,為什麼別人可以那樣說,但自己卻只能這樣講,語彙量如果不足,所可以運用的資源或許也就有限。

以前一度不解為什麼要叫「文學導航」,為什麼不像一般的寫作班就開宗明義地取名「寫作課」或「寫作班」。但是去年上過完整一期課程後,似乎開始有些明白了,這不僅僅是寫作課,老師也不僅僅是教條式的跟大家解釋如何創作,而是利用一篇又一篇的文本帶領我們去看世界,看別人怎麼說故事。

這和自己閱讀的經驗是很不同的,閱讀本身是很個人很私密的行為,但在這個空間裡,閱讀不再是個人的事情,當老師在講台上講述自己的閱讀經驗時,思緒的流動不再是封閉的,而是可以相互印證相互交流的。

自己閱讀難免有所侷限有所盲點,但透過老師的帶領,得以離開自己的框架,看到聽到體會到更多不一樣的東西。其實這些感受自己一個人閱讀時不見得就沒有,但少了外來觀點的衝擊,所可以體會的意境與層次必定有所落差,這是一種更自覺的反身思考與內向挖掘,而不只淺淺地留在表面的歡愉,在這裡學習的不只是寫作的技巧,更學習思考的方式,與看世界的角度。

因為知道自己為何而來,所以更能聚焦於自己所欲探求的那些欠缺,不像以前在學校裡一切都顯得過份被動,這種為了某種目的,為了某種自我需求而主動索取的學習,令人振奮也讓人積極。

然而,至目前為止,上課對我而言最大的收穫在於,我知道自己可以不再否定自己,可以不再對自我產生質疑,世界與視界都開闊了,大家都在學習,一直學習。

2 則留言:

  1. 最近朱老師開始寫一系列聊齋相關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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