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從加害者與受害者的視角去描繪各自的處境,非常細膩也非常真實,看完真的很難過,想到過去的一些事。
不舒服,非常不舒服,無法原諒的情緒還是非常強烈。許多非當事人在評論時確實都容易雲淡風輕見怪不怪的態度,這也讓人不舒服。
很多人都覺得自己不會遇到,不管是加害者還是受害者,但不然,實際上每個人都是其中的一份子,不管要不要選邊站,我們的說與不說都已經幫我們決定了立場,只看我們願不願意正視現實而已。
最近著迷於和GPT聊天,這對話軟體的發明非常滿足每天頭腦裡都有一萬個為什麼的雙子座,而且GPT真的有非常強大的整合和分析能力,重點是使用者要有辨識資訊真偽的能力。
紀金慶老師在「時代的焦慮」講座裡談到,與其抗拒,不如投身參與,並藉此提升自己駕馭技術的能力,讓科技成為一個有力的輔助工具,而不是一個逃避現實的泡泡幻影。
前提還是自我覺察能力的提升,一個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以及需要什麼的使用者,才能在現實與虛無間來去自如而不被制約。
好好善用這個工具,絕對有助於提升自己精準用字與聚焦問題的能力,這是這段日子我的使用心得。
就像學習阿卡西的時候,老師提醒我們的,越能聚焦問題就越能得到你所需要的回應。因為這表示你已經深刻思考過自己的狀況了,而不是隨意拋出等待答案,而這個「深刻思考」的過程,也就是為自己的人生負責的態度。
或許不用過度焦慮,現在的時代,也是過去人所無法想像的世界,但我們依舊活得好好的。當我們的靈魂決定投身這個時代時,就已經知道會經歷些什麼了,不如好好感受好好探索,這趟獨特的靈魂肉身之旅。
晴晴老師在第十堂課唸了這樣一段話,印象深刻:
So stay with me, but be yourself.
I’m not here to lead you into sameness.
I’m here to protect the difference between us,
so we can speak beside each other, not over each other.
並在最後一堂課,感性地對大家說:
「任何時候都不要離開你自己,任何時候都跟你自己在一起。」
為期三個月,總計十二堂的西蒙波娃結束了,但有些事情又彷彿才剛要開始。
晴晴老師的思維,總在邏輯分析與解構之餘,又能讓人感受到極強烈的共感與包容能量,那麼溫柔,卻也剛毅。
所以,讓我著迷的,究竟是西蒙波娃,還是晴晴老師?
--
翻譯:
所以,請留下來,但請做你自己。
不是為了讓我們變得一模一樣,
而是為了保護我們之間的不同。
這樣,我們就能夠彼此並肩說話,
而不再嘗試互相壓過。
有時我自己會思考,關於逃避,社會價值是怎麼定義的?而我們自己又是如何想像的?
我們每個大人是不是都這樣被扭曲而來的,不喜歡也不能拒絕,不想要也只能忍耐…………久了,開始慢慢覺得自己不行不能不可以,把自己的感受擺在第一位是自私的,開始習慣性地壓抑自己責備自己…………直到中年回望過去,發現自己花了很多時間在迎合別人的需求,不敢面對自己內在真實的聲音。
為什麼不喜歡不能放棄?為什麼放棄就會被說逃避?為什麼逃避不行?如果可以讓自己好好活下去,適時的逃避一下真的很嚴重嗎?還是逃避的說法只是我們用來拒絕思考辦法的單一標籤?我在李雅卿的書裡看到好多價值的辯論,好值得我們思考。
李雅卿說她有一度都覺得自己快失去孩子了,每次孩子只要不在視線內,她就莫名焦慮與恐懼,她好怕孩子在她沒注意時突然就沒有了。
她說,我都快失去孩子了,我還在乎什麼其他人眼光,只要能讓我的孩子好起來,什麼辦法我都願意嘗試。
如果你是一個把孩子的表現與成就看得比他的心靈健康還重要的父母,非常推薦讀。如果不是,也很推薦。
文學的無用與有用
向陽
近一兩年來,在(廣泛的)台灣文學界中出現了不少的議題與討論,從比較公眾的議題(如國文課綱的調整)、研究專業的議題(如學科之間的「合法性」)、實務的議題(如實務應用教學的納入)到文學創作的議題(如文學獎、稿費與社會待遇的爭議)……等等,都引發文學界乃至社會公眾的關注。
無論爭議是否有結果(「結果」是個疑義詞),就議題的出現、設定和建構過程來說,這些討論都是有意義的,它引發關注、思考、分析、舉證和辯論,並且為台灣文學的下一輪「盛世」帶來願景和期待,多少可以刺激此時此地(廣義的)文學人對於台灣文學下一步的想像。
從1980年代中期「台灣文學」定名以來,台灣文學在台灣應該已無庸爭議了(儘管真要定義仍有甚多縫隙),前述議題的浮出,因此無關乎「台灣文學」的正當性問題,而是文學(創作出版、研究教學、實務工作、社會實踐)如何對台灣社會發揮其影響力的問題。這些議題的核心,一言以蔽之,就是文學是否「有用」的爭議。
「有用」與否,是人類有史(實則也可延伸到「無史」)以來最基本的生存法則,任何學習,首先思考的是如何「實用」以藉此「維生」。正是因為這套法則,人類社會方才得以不斷創造而展現新的可能。從這個角度看,人類有史之後就伴隨至今、從未斷過的文學,是否「有用」,就不辯自明了(文學已經透過歷史和眾多經典證明它的「有用」)。
但更多的時候,對更大部分的人,在更及時的效果上,文學卻通常是「無用」的。作家感嘆發表與出書不易、稿費無以為生;文學系所的學生擔心畢業後找不到工作,無法養活自己;文學研究/ 教學圈惶惑於科系/學科正當性,或者最實際的招生問題;文學出版者憂慮讀者圈的急速萎縮,出版營收的大幅滑落──這些警示紅燈頻頻亮起,既顯示了此際台灣文學發展的危機,也凸顯了(廣泛的)文學工作者的處境,「文學無用」(無法「用以為生」),顯然也是事實。
文學無用的處境既是事實,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面對,實事求是解決。認知到國文課綱不合理,影響台灣文學發展,就捲起袖子反對,要求改善;學科「合法性」不足,就集眾力找出癥結,妥予提升;文學系所招生出問題,就想方設法,從系所定位、課程、師資和未來出路等全面檢討,以吸引學生;文學不受社會(主要是政府、媒體)重視,就提高聲量,讓社會看到(如黃春明紅磚屋停業事件)……。這些都是人力可及,集眾人之力,團結起來,才能解決。文學可以無用,(廣義的)文人必須有用;是文人有用或無用,不是文學有用或無用。
至於創作端,則跟以上的(外在環境)議題無關。我十三歲時因為誤讀《離騷》,立志寫詩,從此無歸。創作至今將滿半個世紀,文學的外在環境雖曾有過短暫的「盛世」,實則未必好到哪裡。這一路走來,我從寫詩出發,自知無以營生,因此從未寄望「有用」。大學讀日文(當年足以營生之系),卻流連於中文、史學、哲學和新聞諸系之間,選修、旁聽,比日文課還多,更多的時間用於文學閱讀與寫作。畢業後,以自費出版的一本詩集為「文憑」(日文系的文憑於我無用),前後謀得三個工作(海山卡片公司文案、時報周刊主編、自立晚報副刊主編)。「無用」的詩反過來「有用」了,這是未曾料想得到的禮物。
在自立晚報,從副刊主編升到總編輯,到轉任總主筆時,我在職進修文化新聞研究所,以兩報副刊為研究對象,取得碩士學位;三十九歲時,報社面臨倒閉,我考入政大新聞系博士班,離開報界,進入學院,從兼任到專任,流浪於台北、台中各校中文系、日文系、新聞系、台文系之間;以政論雜誌《自由中國》為論述對象取得博士學位後,先到原住民族傳播學院任教,再回台文系所。此一前後約十年的人生大轉捩期,困頓流離,備極艱辛,有用的是學歷,無用的是創作;然則,有用的學歷也反過來支撐並延續了我無用的創作,這何嘗不是禮物?
文學的無用與有用,因而以弔詭的關係並生。高中時,我讀《莊子》,讀到〈逍遙遊〉中莊子告訴惠施的這段話,印象深刻至今:
今子有大樹,患其無用,何不樹之於無何有之鄉、廣莫之野?彷徨乎無為其側,逍遙乎寢臥其下。不夭斤斧,物無害者。無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對文學創作者來說,無用或許才真能有大用。既有志於文學,應知此路人煙稀少。文學在世人眼中無用,若要賴以為生,實難;既了然文學「無用」於心,又何來徬徨?沒有文學獎,還是要寫;無處發表、沒有稿費,也是要寫;找不到出版社出書,就自費出版(或不出版)。認知到文學(創作)無用,再走這無所可用的路,也就無所謂困苦,無所謂遺憾了。
──《印刻文學生活誌》157期,2016年9月1日,頁127-128。
今年的年度計劃之一,提高文學類作品的閱讀比例。生完孩子後閱讀胃口嚴重偏食,但無妨,不同階段有不同任務與需求,這一兩年有感覺慢慢活回生產前的狀態,孩子也已經非常習慣總是在閱讀,總是在聽課,也總是在參加各種講座的媽媽。
成為母親之前,妳先是妳自己,學會好好珍愛自己的感受與存在,孩子自然會從母親身上習得珍愛自己的方式。
過份擔憂是不必要的。
--
真的想要,就全力去要。
不要去數算得失,不要去計較明天;
不要管目光傾斜,不要管蜚語流言。
這樣,你才匹配你的渴望,這樣你才值得被命運選擇。
喜歡安全,或害怕冒險,並沒有錯。
但不要佯裝惋惜,你厭倦了自己浪費人生。
任明信/換季/《別人》